婚纱已经是没心思再挑选了。
我们沉默着离开。
一路上,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。
回到家,顾燕把自己摔在沙发上,眼神涣散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我深吸一口气,坐在她的脚边:“他还跟你说什么了?”
顾燕很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
久到我以为她没听见的时候,她开口了:“他想让我陪他走完最后一段。”
我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,似乎是毫不在意地问了句:“你答应了?”
“没。”她好像平复了下来,突兀一笑,“我又不是他什么人,干嘛答应这种事情?”
撒谎,不敢看我。
我闭了闭眼,没有拆穿:“不答应是对的,就算要有人陪在他身边,那也是他的父母,他的亲朋好友。”
顾燕下意识反驳:“他没什么好朋友的,父母也在前两年死了,总是——”
她没再说下去了。
面对我好像能洞穿一切的眼神,顾燕匆匆抓起一件外套:“实验室还有点事,我去看看。”
她忘了,为了今天空出时间挑选婚纱,她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实验室的事情,是不用去的。
她的心,其实已经乱了。
我端着水杯走到阳台,看着女人匆匆离去的背影,一言不发。
人总是念旧情的,哪怕顾燕对于这件事的在乎程度有些超乎我的意料,我也可以容忍。
毕竟一个将死之人,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呢?
至于顾燕,我给她时间调整。
念旧并不是一个致命的缺点,我看得很开。
顾燕一晚上没回家。
回家以后好像跟个没事人一样,热情地把我拥在怀里,语气黏黏糊糊的:“累死我了老公,你都不知道实验有多磨人。”
她没再提起那个人,我也不说,这是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。
顾燕主动提出要下厨做饭给我吃。
我把这当做昨天失态之后的示好,欣然接受。
饭桌上,她提起自己昨晚的去处。
“其实,昨天晚上我去看了林长生。”
“他变了很多,跟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对不上号。”
“泽宇,我和他之间,是有过真感情的。”